“起床。”
“好。”尘清揉了揉眼睛，伸了个懒腰。
“你走路没声的吗？昨晚怎么进的我的房间。”
“你睡着了。”
“最后那名古神怎么样了。”团长问。
“死了，尸体躺在虚镜最深处，四位最初的邪神被打得失去了生机，他们通过自交诞生出了后裔，自我交配诞生的后代基因有严重的缺陷，所以虚镜里都是那样丑陋怪异的生命，一代比一代虚弱，最后被迫引入外来物种，杂交后缓解了情况。”
“虚弱？”
“四邪神最初那是五阶段的真神，他们可以掌控银河的规则，如果不是在虚镜，估计整个银河系都要被他们打解体。” 尘清撇了撇嘴，漠不经心地说着。
“你觉得泽洛族是罪人吗。”她又问。
“…”团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泽洛族社会学研究者敏锐地发现了银河系生命的共性，欲望。
如果不是银河系内的生命一直给四邪神提供灵能力，古神能硬生生把四邪神扼杀在虚镜里，这场战争的起源如此久远，所有人都忘了。”
尘清的话让团长再次回忆起了侵蚀 。
每个人身上都有侵蚀，不可避免，当侵蚀度超过百分之六十，便能直接成为四神的信徒。
就算没成为信徒，只要侵蚀的存在，以银河生命的体量，就能给四神提供无尽的念力。
“如果追求美好的生活，你们为什么不逃呢…逃离这个残酷的地方，逃离这个银河系。”这也是尘清的问题。
“不是每个文明都有跨星系旅行的能力的。”团长叹了口气。
“那其他帝国为什么不跑，星海议会那名手握日月的主席又为什么不跑。“她又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团长如实回答。
“我想吃早餐。 ”她说，这些问题她都不关心。
“以后有什么打算吗。”团长把早点摆在了桌面上，很平常的早餐，煎蛋与粥，还有一些点心。
她绞尽脑汁地想，以后做什么呢…
“不知道。”她迷茫地摇了摇头。
“你想学画画吗。”团长突然问。
“好。”她也没多想。
门铃响了，团长起身走了下楼。
是一名老军医，看起来和团长相识，白发苍苍，他微笑着，把手中厚重的箱子放在桌子上。
团长和他谈论了什么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乔森，这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吗。”
尘清转过头，放下了餐具。
“吃完了。”她平静地说。
“坐着，放松身体，放空意识。”
仿佛一阵微风吹过了她的身体，她舒服地咪上了眼睛，全身都放松了起来。
“睁眼，调动一下你体内的灵力。”
她努力地睁大了眼睛。
“嘶。”老军医倒吸了口冷气，转身看着有些紧张的团长。
“白色的灵能力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。”老军医眼中露出了怪异的神色。
团长也不清楚。
“她是泽洛人，极其纯粹的泽洛人，一个消逝了数千万年的种族，而今突然出现，如果被人发现，整个星海议会都会来抢夺她的。”
“虚镜侵蚀为零，她几乎没有感情，要不要上报，星海议会的至高会亲自把她保护起来的。”老军医说。
“保护？她会变成研究对象的，我不希望那样。”
他们争论了起来，军医认为团长太自私了，团长一口咬死了，绝对不能让她去星海议会。
“不去。”尘清很简短地回答了他们。
“那得伪造一份体检报告。”老军医倒是没有强求。
“现在得做一下全身扫描了，你身上有什么金属饰品都拿下来吧。”
尘清把肩膀上的军衔拿了下来。
“是人类的构造，你的心脏是不是受过什么伤。”老军医严肃地看着显示器。
团长也凑了过来。
“她的身体受过锐器贯穿，就像一把高温的利刃贯穿了她的胸膛，心脏早已停止了功能，她全身的血液循环都靠着灵能来流淌。”
“你痛吗。”军医凝重地问。
“不剧烈活动时不会痛。”她说。
“为什么你从没告诉过我。”团长忍不住说。
“肩膀上的伤愈合得很好，这具身体还是无菌的，很神奇，这个免疫系统是我见过所有种族最强大的，泽洛人基因真强。”
“你的血可以给我一份吗。”老军医请求地说。
尘清伸出了手。
看着注射器抽出的紫色的血，里面的灵能躁动着，冲击着玻璃壁。
尘清轻清抬手拂过，紫色的光消失了，余下的只有暗红的血。
老军医悄悄把团长拉到一边。
“带着她修习灵能，当她足够强大时，身体会自身修补好她的心脏，不然她会越来越虚弱，在极其痛苦中死去，她不会喊疼，是因为她几乎没有感情，你要多观察她。”
老军医走时把报告单放在了桌面。
团长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些担忧。
“我要死了吗。”尘清有些茫然。
“不会。”团长拍了拍她的脑袋，段绸般的触感。
“你一般什么时候洗澡的。”
“洗澡是什么？”她好奇地问。
“清洁自身，你怎么清洁自身的呢。”
“灵能啊…”
“不要这样，很危险的行为，这无异于拿把菜刀搓澡。”团长只觉得头皮发麻。
“不会吧…”尘清愣神了。
“你演示一下，清洁这个餐具。”团长思考了下。
她轻轻抬手，整个餐具的污渍一瞬间从整个盘中剥离开来，在空中凝聚成团，被她丢入垃圾桶中。
团长看着光洁的餐盘，一尘不染，怀疑人生了。
“这个操控力…”他震惊地说，灵能者刚修习灵能时必须有老师监督，初阶灵能者灵能失控杀死自己的案例比比皆是，即使团长已经二阶段，他依旧不敢随便运用灵能在自己身上。
“你可以修复自己的伤吗。”
尘清摇了摇头。
“我的灵能很弱，只能做一些琐事，这具身体和一个无底洞一样，是个天生的灵能容器。”
“你挡下灵能者那一下可以演示一下吗。”团长问。
尘清拿起个餐盘，按在半空中。
“固阵。”
那个餐盘如被引力锁死了一般，死死凝固在半空中。
“抗打吗。”
“一般。”
很快团长就意识到了尘清的一般是什么了。
他最后都搬起客厅墙上挂着的战锤，一统乱砸，餐盘依旧纹丝不动。
“你把它拿下来吧。”团长有些无奈。
尘清随手便把餐盘拿了下来。
“我觉得你可以在灵能学院当个特级教师。”团长说。
“我不会教人。”尘清实话实说。
“试试，这样你就可以正规地获得伊文克斯的公民证。”
“好。”尘清点了点头。
“出发。”团长的行动依旧雷风历行，说走就走。
他们迅速穿戴好了军装，尘清把军衔轻轻拍在肩膀上，整理好着装，一尘不染。
………
………
………
“她不是伊文斯克人，来自一个名叫哲礼安的边境行星。”团长给他们说着。
“很年轻啊…你老婆吗？”对方也是个青年，笑着看着团长。
“不是，战场遇到的，她是一人来增援伊文克斯的。”团长说。
“陈团长啊…这个年头，我们是真不敢让外人来当伊文克斯的教师。”对方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她的侵蚀为0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。”团长突然说。
对方眼底的轻蔑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几阶段的灵能者。”
“不清楚。”
“正好，我这抓到了几头战兽，二阶段中期，如果她能解决，就让她来当个助教。”
“算了，不同意可以直接说，没必要这样为难她，你自己都解决不了吧。”团长神色冷峻，头也不回，转身就想拉着尘清走。
“可以。”
团长望着她澄澈的双眼。
“把握多少。”
“百分百。”
“好。”团长放心地松开了她的手。
他们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场地，尘清看着牢笼里沉睡的战兽，有着熟悉的感觉。
“小心一点，不要惊醒它们。”面试者十分紧张地提醒道。
尘清抬手时毫无声息，铁链哗啦啦地皲裂开来，牢固的锁被她轻手一挥，粉碎在了空中。
吼！
四头战兽近乎疯狂的咆哮响彻了整个场地，它们睁开了血红的双眼，死死盯着尘清。
“她在干什么！”
团长一瞬间拔出了战刃，极速奔来，全身的灵能暴动了起来。
面试官魂都吓丢了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“趴下。”她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。
战兽们眼中的愤怒与咆哮一瞬间戛然而止，它们的咆哮变成了惊恐的低吼，胆战地想要退却，却被自己的身体牢牢控制在地上，就像血脉中某些指令牢牢锁死了它的行动。
“供奉我。”
四头战兽一瞬间失去了生息，它们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紫光，被尘清伸手收走了。
“我操…”面试官忍不住爆粗了。
团长傻傻地看着她的背影，尘清走到了他的身边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“这样可以了吗。”她看向面试官。
团长双眼微咪，眼中杀意毕露。
“这是机密，今天的事希望不要有其他人知道。”他握着手中的战刃，盯着对方的眼睛。
“明白…明白…”面试官魂不守舍，惊恐地点着头。
“刚才是什么情况。”团长拧过头问。
“战兽在虚镜中是祭品，食物，牲畜，就是这样用的。”她小声说。
团长摸了摸她的头，示意尘清不要再往下说了。
“你们的审查不是很严格，不应该啊。”尘清在登记身份的时候问。
“这年头能打的都上了战场，灵能教师是稀罕物，教几年就服兵役战死的比比皆是。能有教师资格的都在第一线，就是一些很基本的灵能理论。只要有担保人，他们就不挑了。
伊文斯克很多外来者与来自第三悬臂各地的增援，审查很简单，侵蚀不过25便能进入伊文克斯。”团长耐心解释着。
“我没有当传道者的经验。”
“顺其自然。”
尘清登记后有些傻愣愣地站着，接过了那厚厚证书。
“后天去报道，你教的是第39期的灵能军官，你教的课叫灵能运用学，随便教，我是你的学生。”团长笑着说。
她望着军校前的信息面板，好奇地滑动着屏幕。
“团长…为什么你手上只有一个营的人呢，这里说一个标准团的编制应该有1500人。”
“我接手这个团的时候，只剩三百人了，他们的团长与营长几个月前被敌人斩首了。”他无奈地说。
“那如果给你一千五百人，你能守多久。”
“给我一个机械化的标准团，我直接反攻了，还守个啥，哪有那么富裕的仗让我打。”
“一个营的人执行团级的部署，你也去？”
“划算，我们就是炮灰团，师部把我往哪一丢，丢下个死守的任务便再没联系我了。”团长自嘲了起来。
尘清意识到了伊文斯克的军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团结，或许有人想借刀杀人除掉团长。
“你收到撤退命令的没。”
“没有，死亡之翼的灵能者命令我撤退的，不然我得上军事法庭。”
“真复杂。”尘清说，继续通过面板来了解伊文克斯军队的编制。
“你饿了吗。”
“我体内的灵能挺充裕，献祭给我带来了大量灵能力，但我吸收很缓慢，短时期不需要通过进食补充能量。”
“我饿了。”团长挠了挠头。
尘清转过身，伸出手按在他的胸前，一股浓郁的灵力涌入了他的心头。
“这…”
团长一直以为自身的灵能已经很充裕了，至少在这股灵力进入自身的心田之前。
就像干涸的大地被甘甜的雨水滋润，神清气爽，全身的灵能躁动了起来，为那一股新到来的激流欢呼。
尘清继续摆弄着屏幕，无视了满脸通红的团长。
“你的心太杂了，想的事情太多了，灵能便也不纯粹。”
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新弹出的广告。
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。”
“烧烤，不健康的食品，不要吃。”团长深吸了口气，说。
尘清望眼欲穿，越凑越近，就差整个人趴在全息屏上面。
团长就像提菜一样，把她整个人抓了起来。
也难怪两人体型差距太大，尘清一米六五左右，团长一米八五，带着尘清出门让团长一直有带娃的感觉，不过她挺听话的。
“吃一次，就一次。”尘清努力挣扎了一下，伸出手，抓着那些飘荡在空中的全息影像。
“不吃。”团长坚定得如磐石般不为所动。
“胆敢违背我意志者……”她眼中暴露出凶狠的光，被团长一把拽走，远离了这是非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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